北京哪里治疗白癜风做的好 http://www.bdfzkyy.com/m/湟,不算生僻字,但也不常见。和这个字有关的,基本上都青海的水名和地名:湟水河、湟源县、湟中县,河湟谷地。我在想,承载一个人乡愁的故乡,其实上是一个不确定的范畴。如果将来,我们能够星际移民,地球就是我们的乡愁所在;如果能够跨星系移民,那么故乡就可以是太阳系。就目前而言,如果在国外,中国就是我们的乡愁;身在外省,故乡的概念可以以省来承载。所以当“河湟”这一地理名词跃入眼帘的时,瞬间就勾起思乡之情。黄河上游最大支流:湟水河湟:低洼积水处。我知晓这个含义的时候,已经成年。在小时候,当我确切知道流经城中,将火车站、北山、西钢、小桥、韵家口等地方隔在河那边的这条河叫湟水时,我半信半疑。我记得很清,那是初中二年级。有一堂语文课,老师带领我们到这条再熟悉不过的河边,让我们就所见所闻写一篇作文,题目就叫《湟水河的秋天》。当静下心观察,这条我们早已熟视无睹的母亲河确然带给我们不同的感受。那篇作文,我满以为会被老师拿来当范文朗读,结果成了倒数第一。原因就只有一个,我把所有的“湟”全部写作“黄”,湟水,自然也就成了“黄水”。改造整治后的湟水河道当老师有些严厉地批评我时,我是不服气的:明明就是黄水,本就是一条无比浑浊,黄褐色的河,不叫黄水还能叫什么?老师自然能感觉我的不服气,她也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地名是很严肃规范的事情,不是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还是不服气:就我们青海这条随随便便,趟水就可过的浑浊河流,会有规范性的名称?就算有,不叫黄水还能叫什么?老师不是说黄水是黄河上游最大的支流吗,黄河都“黄”,黄水还能怎么着?当天,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开家里的地图册。黄水河畔的麦田原来,尽管黄,但这条河,却有着一个用现在的话说叫“高大上”的名称:湟水。三点水,加一个皇。那这条如此不起眼的河,是不是和“皇”有关呢?我们西宁,我们青海是不是也有着和北京、西安这些皇城一样的历史呢?我突然间觉得莫名兴奋,想从这个“湟”字中找出一些足以让我们青海人自豪的东西。在我们那个时代,一个非“书香门第”家庭的孩子,想查询资料,是很困难的事情。很多年后我才明确知道这个字只是指低洼积水处,别无他意。然后又是几多年岁过去,我才知道这个字,确然和“皇”有那么一点关系——本义:王者率领大批人徒所造的护城河。冬日湟水河但和“皇”有那么一点点牵连的字,用于“湟水”时,和历朝历代的那些皇帝都无关。我们称湟水河是母亲河,并非一种象征。在小时候,西宁城居民饮用的自来水,就来自湟水。是哪年进行水网改造,不再以湟水河作为水源,我记不清了。早些年,尽管下雨天,湟水河很浑浊,但那是因为泥沙所致,并没有大量工业排污造成的污染。天气晴朗的日子,还能见到在湟水河垂钓的人。那时候的湟水河,生长着一种青海特有的鱼:湟鱼。湟鱼尽管曾经的湟水河有过湟鱼,以及青海其他河流中也有湟鱼,但更多的时候,湟鱼是青海湖的象征——作为全国最大的咸水湖,湟鱼是青海湖唯一的鱼类。湟鱼学名裸鲤,因无鳞而得此名。如今,湟鱼被国家严令禁止捕捞,所以对于“美食家”而言可能是极大的遗憾,但我们青海人,无不为这一禁令而欣慰。一个物种的存在,不应该只是为了成为人类的食物。青海湖所在,是高海拔的严寒之地,又是咸水湖,所以湟鱼的生长极其缓慢,每年只能生长一两左右。当我们看到一斤左右的鱼,要知道,那已经是在严酷环境中“不屈不挠”顽强生存了十年之久的“鱼坚强”。青海湖如今,半斤左右的湟鱼,已然被视为大鱼,而在我们小时候,对一斤以下的湟鱼都视为小鱼。我们小时候所见到的大湟鱼,最大的,一个大洗衣盆里只能盘下一条,而且这种大鱼还很多。最大的有多大谁也不知道,有人说见过小船那么大的,但这都是听说。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青海一共向外省支援了七千车皮湟鱼(还是七千吨?只记得七千这样一个数字),救人无数。据老一辈人说,在青海鲜有人饿死,这都是因湟鱼救命。本土作家井石先生在《透明的湟鱼》一文中描写过一位饥饿的半大孩子,也是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随父兄到湖边捕鱼,结果被撑死。那时候,遇到一斤以下的湟鱼,渔人都要放生。说湟鱼救我们的命,要是吃这些鱼娃,青海湖的龙王会怪罪下来。人在天地间生存,是要有所敬畏才好。青海湖以东,就是湟水流域了。包括现在海北州海晏县、西宁市、西宁市湟源县、湟中县、海东市平安区、乐都区、民和县等。自古以来,“湟”都是和“河”连在一起,称为河湟。河,在这里是这个词的本意:黄河。河湟谷地,就是黄河以北,湟水以南这一片青海最肥沃的谷地。在历史的拉锯战中,河湟谷地反反复复地易主。文献中记载,自唐代到宋代,中原王朝遣使吐蕃,返回时河湟谷地的民众常有跪于路旁哭诉者:什么时候能收复谷地,让我等重归天朝。唐代“小李杜”之一,诗人杜牧曾写过一首名为《河湟》的诗,描写的正是这些河湟遗民:元载相公曾借箸,宪宗皇帝亦留神。旋见衣冠就东市,忽遗弓剑不西巡。牧羊驱马虽戎服,白发丹心尽汉臣。唯有凉州歌舞曲,流传天下乐闲人。曾经的金戈铁马早已不在,只留下一系列与之有关的地名,用“营”、“场”“驿”等字眼来守住风云变化的一页。西宁机场日出相比大诗人杜牧,清代诗人斌良,就不那么有名气。但他在奉旨祭海(西海,即青海湖),途径平戎驿时所写的一首诗,在青海的知名度似乎更高一些。毕竟那是亲眼所见后对河湟风光的描述,更能得到我们青海人的认可,以及内心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不道平戎驿,风光隽可人;绿杨临水润,红叶染霜匀。俗俭民衣褐,天寒屋积薪;晴川鸭头碧,随处宛征轮。斌良,满族诗人。字吉甫,满族瓜尔佳氏,官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这首诗写于道光四年秋(年),平戎驿,后改名平安驿,即现在海东市平安区。这首诗所描述的画面,可谓当时古驿平安的一幅风俗画。湟:湟水、湟鱼、河湟。一个曾经熟视无睹,在脑海不会引起丝毫波动的字,突然间能勾起满怀温热,是因为有关乡愁,有关那一方水土。尤其是年关在即的此刻……湟水河,故乡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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