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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以为西藏是我人生旅行中的最后一站。可生活就是这样,大同小异却又瞬息万变。那天,我们结束了为期十天的行程,乘坐从拉萨直飞回家的航班,在飞机上我一直在拍天上那朵最美的云,最蓝的天。不是遇不到更好的,而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是的,最好的就在身边。有时候照片是可以弥补很多空白的,毕竟能留下的才是人生啊。
历时10天,我们走过四省十三县,我目睹了大渡河、金沙江、澜沧江、怒江、雅鲁藏布江,我触摸过贡嘎山、亚拉山、横断山最大的天险怒江山。它们蜿蜒咆哮于山谷之间也静谧沉睡于雪山之下,它们隐藏在林海深处也盘旋在苍穹之上。虽然几近一半的时间我们都在路上颠簸,但最美的风景就在眼前,美好的也总是稍纵即逝。我想大多数人一生中也许根本不会有走这条线路的机会。
茶马古道上的历史文化名城康定深深的印刻在我心里,打开窗帘一眼便能望到云雾缭绕的青山,楼下的雅拉河发出悦耳激昂的波涛声伴着我入眠。我记得那个清晨,手机里那首老掉牙的《康定情歌》循环播放,我们在索道上离地面越来越远,离诗和远方越来越近。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越来越渺小,你的悲伤、你的难熬、你的困惑、你的孤独突然变成了这座山上的一只蚂蚁,像暗器一样划过天空,然后在树林里各自飞散。一日浮生,于天地不过掠影而已,一个人究竟要拥有多少金钱、爱情和友情才能在这个城市睡得安稳?
凌晨一点半点,我们终于从色达县赶到了甘孜县。近四个小时的车程,两辆车孤单的行驶在夜色中,途中我们翻越了一座海拔五千多米的山,山顶含氧量过低,会使人体内血红蛋白细胞和氧气的亲密度比例形成暴跌,氧气稀薄导致我头疼、胸闷、恶心,昏昏欲睡,不知道是夜太深还是缺氧,耳边好像有个声音在轻轻的说:晚安。我真怕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我也不信只有我一个人感受到了“生命的禁区”,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吭声。说真的,现在想来我有点后怕也有点勇敢,女汉子的性子在那个翻山越岭的夜晚展现的淋漓尽致。入睡时已经凌晨两点钟了,脑海里大片的红色房屋和金灿灿的坛城挥之不去。色达喇荣寺五明佛学院是世界上最大的藏传佛学院,是藏传佛教宁玛派的学院,在群山环绕之中无数红色的小木屋延绵起伏,五千出家僧尼在这里居住,僧人和尼姑泾渭分明,和平相处。坛城周围到处都是磕长头的虔诚教徒,地面上坚硬的石头被他们磨得光滑,转经筒一圈一圈、生生不息、永不停滞,也许他们早已参透悟透坛城带来人生的哲理,“世间繁华,不过一掬沙”。
后来我们的时间统统留给了西藏。天愈发蓝、云愈发白,离天愈发近,我们追着夕阳跑,打开车窗,天边的云像画里大片晕染成了金黄色,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好看的云,云里藏着一副山水画,可能看到的景象太美也可能是车子开得太快,我竟迎风流泪。暮色下降,空气轻盈,一切渐渐安静了下来,素有“西藏江南”之称的林芝像一个笑开花的姑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甜的味道,大片的林海覆盖着,远处的雪山在太阳的照射下如同厚厚的棉花,两侧的青山和近处的的泉水像清洗过一般透彻、明亮。林芝是中国第三大林区,辖六县一区(工布江达县、米林县、墨脱县、波密县、朗县和巴宜区),其中四县毗邻缅甸、印度。令我像小市民般高兴的是我在这里吃到了一盘又贵且营养价值又高的菜品—松茸。当地可食用的菌类达多种,松茸寿命极短,子实体从出土到成熟一般只需要7天时间,48小时后松茸会迅速衰老。我们到达林芝时正是产松茸的最好时期,当地人说早一周或者晚一周都吃不到了。你瞧,凡事都讲究缘分和时机。佛教认为世间一切现象皆由因缘而生,因缘而灭,人们常说的“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等都与此有关,随顺现实的环境条件,认清自己的能力状况才能安身立命,随遇而安。吃一盘松茸要经过时间、采摘、运输、贩卖等曲折复杂的程序,这中间缺少任何一个“缘”,结果可能都会改变,这是佛教人生观。
直到离开前夜,我们也没有看到布达拉宫的夜景,这给我们的行程留下了些许遗憾。拉萨作为“日光城”全年日照在小时以上,海拔米,SPF50+的防晒霜也难以抵挡拉萨阳光的热情,捂白一冬天,晒黑俩小时。我在27摄氏度的高温下披着一条毛绒绒的大红色披肩爬上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宫殿——布达拉宫!它雄伟壮丽、煞是耀眼,它是中华民族古建筑的精华之作,它安放着历代达赖喇嘛的遗体灵塔,它收藏和保存了极为丰富的稀世文物、佛像、文献典籍、唐卡、法器等,它像是高筑在天上的“神殿”,白色的宫墙似洁白的哈达,红宫神圣端坐于顶,五星红旗随风舞动,为布达拉宫平添了无限的威严。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不停,我们走在不再热闹的八廓街上,看到了一家名叫玛吉阿米餐厅,想起六世达赖仓央嘉措说过的情话“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世间最美的情郎。”我不知道下一次去拉萨时是什么时候,和什么人,是否能弥补这次的遗憾。人最怕的是相遇,最难的是离别,因为一场邂逅可能就是翻山越岭的回忆,这一生要错过多少风景,才不会错过你。
作者简介
奎梦婷,90后,青海公安文联会员,爱好朗诵与舞蹈,现就职于海北州公安局。
主播简介
冉轲木,青海公安文联理事,多次担任省、市公安机关文艺晚会主持,演唱和朗诵作品多次获奖。现就职于西宁市公安局。
原标题:《夜听丨西行札记》